這是一位專業格主的文章,剛好也跟我的感想相關。我對他的文章有一些補充內容,基本上還是所見略同。
我同意他對媒體嗜血的憂慮,但是反過來說,除了這樣的「過度」媒體,誰又能保護消費者呢?
在「過與不及」,您選擇什麼呢?
這幾天的化粧品界的頭條新聞,就是屬MOTIF瑪迪芙事件了,對於發生這樣的事,幾乎人人喊打,新聞記者下筆更是犀利…...化粧品裡的組成那麼複雜,只要其中一個環節出了問題,就全盤皆錯,因此做好化粧品的原物料的品管就很重要,以前就曾經發生過不肖供應商在植物萃取液裡添加Hydroquinone,來宣稱俱有美白效果的美白植物萃取液,因此由此一經驗來參考,或許MOTIF瑪迪芙也是個受害者。不過當然不能因為這樣而免除責任,做好品管本來就是該做的工作,但是幾乎國內的化粧品廠商都無法自行檢驗分析,如果說要委託檢驗分析,開銷又很大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於MOTIF瑪迪芙事件目前所有證物我想應該都已被扣押,就等檢驗報告,我想大家也先別急著罵......至於純天然跟原裝進口......暫時就先交由政府來處理,如果真是違法廠商,自然他就應該擔起責任,如果不是?那也沒關係…...反正也死了…...
我的故事:
這位格主主持著一個化妝品的專業部落格;實話說我也受益良多。但是身為皮膚專科醫師,特別是與許多品牌關係良好的 皮膚科 醫師,我倒是有話說。
這次去上海,大家都很清楚我們是去到自然美總部受訓。臨行前一位好朋友很納悶地問我:「為什麼你們會相信自然美?」言下之意令人難受。
「貴遠賤近」、「近廟欺神」本來就是人之常情。反省自己還好不曾陷入這樣的迷思中—不知道是不是曾經向各位解釋過我與 蔡燕萍 老師的初識?當年NB1第一次上市的時候,中國時報的記者找上我;主要是因為某位國內的大姊大「從鼻子裡噴出」一句話:「幹細胞?那個是騙人的…現在的科技哪有辦法萃取出幹細胞擦在皮膚上面…」。
於是他們希望我寫篇文章搞清楚。
還是自我吹噓一下吧—我的第一個碩士學位是臨床醫學碩士。雖然我沒有能力寫出曠世鉅作,也扎扎實實地在南港國家衛生研究院的細胞實驗室中,從下午五點到深夜為止,星期一到星期六(有時候連星期日都要去的…),「浸泡」了一年多的時間。這些「凋亡」、「增殖率」、「幹細胞」、「基因轉殖」的名詞也算是朗朗上「耳」。如果說有哪位皮膚專科醫師有能力寫這樣的文章,我大概也算是一位了。
那位大姊大說的其實沒有錯,人類確實還沒有能力將幹細胞直接塗抹在皮膚上,竟然還能保持幹細胞的活性與效果。問題是,大姊大誤會了…
我找了一些網路新聞,發現NB1的新聞內容還真是不多…胡謅亂寫向來不是我的風格,於是我打了個電話給臺北自然美總部。
您知道,皮膚專科醫師都很「囂張」(<=專業嘛,當然「很有自信」)。電話撥通之後,我報上了「仁愛醫院皮膚科主任」的職銜(嘿嘿嘿…)與詢問原因,總機小姐果然甚為謹慎,請我留下聯絡方式,等一下會與我聯繫。
按照我的經驗,如果是其它化妝保養品公司,大概三分鐘之後就會有公關主任(通常是聲音甜美的小姐…)回電;三個小時內我需要的資料與一組贈品就會隨之送到—可能是快遞,最可能是由公關主任親自送到。
(現在各位知道什麼叫做「文化流氓」了吧!?就是有流氓 文化的 醫師啦…聲明一下,除了我以外,全世界的醫師都不會這樣<=這是一定要聲明的…)
結果五個小時以後才有人回電…電話接通之後,我非常「不以為然」(其實是惱怒?)地想著,但是言語仍舊「冷靜地客氣」。
「主任,您方便過來自然美總部嗎?我們有份資料要給您參考…」總機小姐說。
(#@%^!*...你不知道公務人員坐計程車是沒有辦法報帳,全部都要自己掏腰包嗎?)
「好的,請告訴我地址,我下了診就過來」(果然是「內火外冰」的陰險份子…)
第一次見到 蔡 老師就是那天
蔡老師見到我,很訝異地說:「以前醫師跟記者都是先寫;我們發現有些問題才找他們溝通。從來沒有醫師事先找我們要資料的。」(<=再聲明一下, 蔡 老師ㄧ定記錯了,我認識的醫師們都很認真的…)
「我沒有搞清楚,沒辦法動筆」我說:「 蔡 老師,這是我的習慣。」
(後來我才知道,這耽擱的五個小時,就是內部人員聯絡 蔡 老師, 蔡 老師想親自與我見面的結果…)
故事講完了,現在…「文以載道」…
講這麼一大段的故事,各位當然沒有興趣聽。我只是想告訴各位一件事—蔡老師之所以願意幫忙我們診所發展美容醫學產品(我們提需求,由自然美設計與製造),就是因為這樣的初始因緣。如果您對化妝保養品的設計生產熟悉,如果您對年營業格幾十億、幾百億的上市公司熟悉,就知道能夠得到 蔡 老師的協助,對於整個臺灣的美容醫學界是多麼重要的事。
為什麼這麼重要?就因為「化粧品裡的組成那麼複雜,只要其中一個環節出了問題,就全盤皆錯,因此做好化粧品的原物料的品管就很重要」,就因為「但是幾乎國內的化粧品廠商都無法自行檢驗分析,如果說要委託檢驗分析,開銷又很大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」。
我們近三年來好不容易維持了一定的信譽,有許多廠商找到我,願意以很低廉的價格幫我們OEM專屬產品。因為之前國際大廠的顧問關係,甚至有些臺灣的OEM廠商向我保證「絕對可以做出與XXX一模一樣的成份」,「因為它就是我們代工的!」
心動嗎?當然。行動嗎?不!
OEM不是一位醫師最困難的決定—費用其實不多,實在比想像中還要便宜許多。我擔心的是品質控管,也就是QC的部份。
「皮膚科醫學顧問」不必然等於「保養品專家顧問」
我確實是許多國際大廠的顧問;問題是,我的顧問來自皮膚醫學專業—我懂傳明酸,了解麴酸,知道Pitera;清楚許許多多的配方設計原理。
可是我沒有能力控管品質—如果這個OEM廠商替換了某些成份,或是製造過程中出現了細菌汙染等瑕疵(最近才真實地發生在國內某品牌的面膜),除了賠上我們的聲譽,我還有什麼能力?
「揚名聲以顯父母」是中國人最重要的夢想。我不可能拿我們的聲望來賭一場沒有把握的賭局。許多朋友從十多年前開始相信我;在仁愛任內,在我們之後,他們從來沒有離棄我。主要還是因為相信--相信我的專業,相信我會為他們做最佳的選擇。
邏輯是這樣的:如果今天某位醫師推薦了理膚寶水的某產品,消費者使用時出現了任何問題,我認為 那位 醫師不應該因此被苛責—一個大品牌生產的東西,如果還不能令人信任,不能從文件上證明,這是那個品牌的錯。
這也是所有皮膚專科醫師的共同信念—如果你要我們推薦產品,我們的「標準」建議是:「大品牌的普遍性產品。」
因為大品牌的品牌價值太大,「理論上」不會隨意地糟蹋自己。
這也就是為什麼,當我們找遍整個市場,找不到「真正可以保濕」的產品時,我會尋求自然美 蔡 老師的協助。
回過頭來談談這個新聞吧
無論格主如何心疼地看待「瑪迪芙MOTIF」這個品牌,它終究是辜負了大家對它的期望—我們花錢買保養品的時候,不就是相信它說的話嗎?「純天然」、「純進口」、「不含有害化學成份」?不論最後是誰的錯誤,是哪一個環節的錯誤—該公司故意使用違禁成份,或是原料供應商陷害他們—這其實都不重要。消費者購買的是「瑪迪芙MOTIF」,「瑪迪芙MOTIF」就應該負起責任!
我比較擔心的是其它未曝光的品牌—自從去年我國不再事先審查化妝保養品成份之後,加上醫學美容興盛,坊間沙龍品牌盛行,這樣的事件絕對不會是單一事件。如果要我悲觀地預測,未來二十年內臺灣都可能籠罩在水銀、類固醇與漂白螢光劑的陰霾下。
為什麼?您知道在某些國家的法規中,水銀是可以合法「非常少量」殘留的嗎?您知道另外的一些國家,所謂「藥妝品」可以略含類固醇?這些「合法」的產品被「合法」引進臺灣,我不因此認為引進的業者沒有良知,只是沒有經驗。
下週一將在衛生局主持的「化粧保養業者溝通會議」上演講,今天蔡股長打電話給我,針對「瑪迪芙MOTIF事件」希望我給點建議。我向她解釋了各國法規的問題,並且提了三個建議方向:
1.希望衛生署與衛生局即刻開始瞭解世界各國對於保養品的規範。假設某國家允許使用水銀,將來自該國家進口的保養品原料或是成品,我們就要加強檢驗水銀。依此類推。
2.設計水銀/重金屬、螢光劑、抗生素與類固醇的DIY初步篩檢試劑。雖然說民眾未必在新聞熱潮過去之後對此有興趣,但是皮膚專科醫師們可以作為協助把關的第一道窗口。
3.設置專線電話/窗口,讓醫師與民眾可以送驗化妝保養品。
再吹噓一下,我的第二個碩士學位是醫療機構管理碩士;指導教授 莊逸洲 老師對我的期許是「為人們做些事」。國父 孫中山 先生說過:「上醫醫國」,北醫的校歌裡也有一樣的四個字…
ps.我不贊成「統一由公家發新聞稿」。我不喜歡嗜血的媒體,也偶而遭冤。可是伏爾泰說過:「我並不同意你的觀點,但是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。Je ne suis pas d'accord avec ce que vous dites, mais je me battrai jusqu'à la mort pour que vous ayez le droit de le dire.」
我一直是個很笨的人,伏爾泰這樣說,我就這樣做…
補充說明:
我們無法要求廠商「有良心」…我們無法保證廠商「有良心且有能力」…自我保護是唯一的方法!請同意呼籲建立「使用保養品時,請隨時監測肌膚反應」的正確心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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